冒個險記第十一天。四月二十九星期五
宜蘭南澳→花蓮吉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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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不見的蘇花公路上，下起了一場白裡透紅的四月雪。
騎著單車，彷彿騎在一條經過精心點綴的白色公路上，每轉過一個彎角，就見簇擁在樹下的白色花毯。讓人不自覺地停下趕路的腳步，靜靜走到樹下，看著篩過樹梢的四月陽光灑落。微風拂過，佔滿枝頭的油桐花，一朵朵以優雅旋轉的姿態，溫柔徐緩地飄落在公路兩旁，鋪成了一道白毯，化作春泥。
騎著單車，彷彿騎在一條經過精心點綴的白色公路上，每轉過一個彎角，就見簇擁在樹下的白色花毯。讓人不自覺地停下趕路的腳步，靜靜走到樹下，看著篩過樹梢的四月陽光灑落。微風拂過，佔滿枝頭的油桐花，一朵朵以優雅旋轉的姿態，溫柔徐緩地飄落在公路兩旁，鋪成了一道白毯，化作春泥。
馬鞍袋裡一罐裝滿了小麥清香的手工餅乾，是阿聰大哥和Jocky站在烤箱前烘焙一整夜的愛心。一口咬下，那酥脆的外殼和紮實香濃的內層，口中瞬間瀰漫著樸實的麥香和淡雅的迷迭香氣。
然而最讓我忍不住一再回味的是，牽著泰雅小朋友們一同割麥的那個早晨、我和茉莉蹲在果汁機前磨麵粉的身影、Jocky咬下一口剛出爐的餅乾後讚許不已的表情、阿聰大哥掛著黑眼圈伸手送來那罐手工餅乾的當下。從割麥、脫穀、碾殼、磨粉、揉麵糰、塑型、出爐，每個畫面都是能讓人反覆咀嚼的回憶。
凌晨五點，一夜未眠的阿聰大哥，還特地為我們執行莊嚴的「淨靈」儀式。或許我對「神慈秀明」的信仰並不甚了解，但我卻能十足地感受到那份虔誠為他人祈禱、祝福的心。
「有空一定要再來南澳，希望妳們上蘇花公路能夠一路平安。」在我們離去的身影即將消失於轉角前，阿聰大哥仍站在門口揮著手與我們道別。
在暗藏著落石的險峻山壁和輪胎有半身高的砂石車間，穿過狹窄宛如縫隙的僅存車道，繞過散佈在地上大小不一的碎石。我和茉莉繃緊每一根神經，深怕一個不注意就騎進凹凸不平的窟窿裡。
「喔！妳們兩個很厲害唷！加油加油！」轉頭向對著我們大喊的方向看去，車窗內的砂石車司機竟雙手放開方向盤，激動地鼓掌著要為我們打氣。這舉動嚇得我和茉莉不知如何是好，既不能急煞車，也無法加速逃離，只能縮在一旁繼續默默向前，並一心希望司機大哥技術真有那樣頂尖。
然而最讓我忍不住一再回味的是，牽著泰雅小朋友們一同割麥的那個早晨、我和茉莉蹲在果汁機前磨麵粉的身影、Jocky咬下一口剛出爐的餅乾後讚許不已的表情、阿聰大哥掛著黑眼圈伸手送來那罐手工餅乾的當下。從割麥、脫穀、碾殼、磨粉、揉麵糰、塑型、出爐，每個畫面都是能讓人反覆咀嚼的回憶。
凌晨五點，一夜未眠的阿聰大哥，還特地為我們執行莊嚴的「淨靈」儀式。或許我對「神慈秀明」的信仰並不甚了解，但我卻能十足地感受到那份虔誠為他人祈禱、祝福的心。
「有空一定要再來南澳，希望妳們上蘇花公路能夠一路平安。」在我們離去的身影即將消失於轉角前，阿聰大哥仍站在門口揮著手與我們道別。
「喔！妳們兩個很厲害唷！加油加油！」轉頭向對著我們大喊的方向看去，車窗內的砂石車司機竟雙手放開方向盤，激動地鼓掌著要為我們打氣。這舉動嚇得我和茉莉不知如何是好，既不能急煞車，也無法加速逃離，只能縮在一旁繼續默默向前，並一心希望司機大哥技術真有那樣頂尖。
沒想到下一秒，驚悚一瞬間就這麼發生於我的眼前。
宛如無盡延長的封閉隧道內，瞪著一對車頭燈的砂石車從身後轟隆逼近。面對這樣不斷發出巨響的龐然大物，我和茉莉使盡地踩向前，期盼出口能快點來到。結果茉莉一個不注意，在踩下右邊踏板的同時，踏板竟去撞到一旁高起的人行道，使得人隨車整個重心不穩而倒向左邊車道。
一切宛如電影安排好的緊湊情節，後方一台高速行駛而來的砂石車，隨即僅以幾公分的距離和茉莉「擦身而過」。但這畢竟不是在拍電影，天知道我有多感謝能夠一切平安無事，否則我將永遠懊惱不已。
宛如無盡延長的封閉隧道內，瞪著一對車頭燈的砂石車從身後轟隆逼近。面對這樣不斷發出巨響的龐然大物，我和茉莉使盡地踩向前，期盼出口能快點來到。結果茉莉一個不注意，在踩下右邊踏板的同時，踏板竟去撞到一旁高起的人行道，使得人隨車整個重心不穩而倒向左邊車道。
一切宛如電影安排好的緊湊情節，後方一台高速行駛而來的砂石車，隨即僅以幾公分的距離和茉莉「擦身而過」。但這畢竟不是在拍電影，天知道我有多感謝能夠一切平安無事，否則我將永遠懊惱不已。
終於跨過宜蘭與花蓮的縣界，眼前迎接我們的卻是工廠高聳林立的煙囪。一反我印象中秀麗山水的東台灣，這裡沒有東澳的湛藍海灣、沒有南澳的綠野稻浪，位在花蓮最北端的和平鄉竟是個烏煙瘴氣的工業城。一連被選定為水泥專業區、火力發電廠，便奠定了和平鄉成為灰色海港的命運。
我曾不解，為何在宜蘭南澳這塊土地上會有那麼多芒刺？為何會有九十四座高壓電塔爬過山的那端一路往稻田與住家扎根？在看到花蓮和平鄉宛如插滿銀針的山頭後，痛心的這幕讓我什麼都明白了。就因為一句「和平工業區開發之目的，旨在配合政府經濟發展及建設東部地區之政策，並應東部地區工業發展之需要，加速地方經濟繁榮。」聽似理直氣壯的原因，便能合理地大興土木。
走過和平鄉，我似乎看見大埔美的命運。嘉義縣大埔美，是我每逢過年就會回去的老家，我曾從一望無際的嘉南平原這端，見日出從好幾公里外的山頭升起。如今廣闊的平原卻已被層層的鐵皮圍籬給包圍，成了佔地有439公頃的「大埔美智慧型工業園區」，而阿祖種下近兩分地的荔枝樹群也將被徵收夷為道路。曾幾何時，劃定工業區已成了促進地方經濟繁榮的一帖良藥？
我曾不解，為何在宜蘭南澳這塊土地上會有那麼多芒刺？為何會有九十四座高壓電塔爬過山的那端一路往稻田與住家扎根？在看到花蓮和平鄉宛如插滿銀針的山頭後，痛心的這幕讓我什麼都明白了。就因為一句「和平工業區開發之目的，旨在配合政府經濟發展及建設東部地區之政策，並應東部地區工業發展之需要，加速地方經濟繁榮。」聽似理直氣壯的原因，便能合理地大興土木。
走過和平鄉，我似乎看見大埔美的命運。嘉義縣大埔美，是我每逢過年就會回去的老家，我曾從一望無際的嘉南平原這端，見日出從好幾公里外的山頭升起。如今廣闊的平原卻已被層層的鐵皮圍籬給包圍，成了佔地有439公頃的「大埔美智慧型工業園區」，而阿祖種下近兩分地的荔枝樹群也將被徵收夷為道路。曾幾何時，劃定工業區已成了促進地方經濟繁榮的一帖良藥？
途過巍然矗立於東海岸的清水斷崖，沒過多久就遠見太魯閣那遠近馳名的牌坊。從蘇澳到太魯閣，憑著一雙嫩腳的台北俗，終能一圓勇闖蘇花公路的夢想，此時此刻我們更應感念那一群默默拋灑血汗的築路英雄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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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鮮為人知的曼波海灣，希望這裡不要也成了下個犧牲品 |
多年不見，七星潭已成了大型旅遊業者操控下的犧牲品，這已不是我記憶中那個只有卵石的純淨海灣。為了讓入住飯店的房客能伴著浪聲看表演，業者在這蓋了大型的水泥舞台；為了讓遊客能更輕易地親近海灣，政府用水泥鋪成了廣場。從屏東墾丁、花蓮七星潭、台東杉原灣，我真的不懂，為何政府和環評委員們能一再地以合法程序護航財團不當開發。
難掩沉重的心情，茉莉領著我到另一處鮮為人知的曼波海灣。除了零星幾位看似是本地人的釣客，我們或坐或躺，耳邊只剩潮浪拍打著海岸的聲音，拍打著心底沉澱的情緒。
難掩沉重的心情，茉莉領著我到另一處鮮為人知的曼波海灣。除了零星幾位看似是本地人的釣客，我們或坐或躺，耳邊只剩潮浪拍打著海岸的聲音，拍打著心底沉澱的情緒。
「不要哭，好嗎？」
或許是默契，也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，電話那頭的話還沒說完，我就直覺到妳要去當小天使了。
「讓我，和她說說話好嗎？」
兩年又八個月的陪伴，鼠齡近百歲的妳，雖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整晚活力充沛地跑滾輪，但每次只要聽到我踏進家門的聲響，妳就會迅速地從小窩衝出來迎接我。曾經以為妳會是隻難以馴服的小鼠，有點公主病又有點天然呆，見到人影就會翻過肚子吱吱叫。但長久相處下來，妳變得越來越愛撒嬌，甚至非得要我親手餵妳才肯吃飯。有時讓妳滾鼠球在家裡四處溜達，時間到時只要喊聲「毛球」，就會看到粉紅小球迅速出現在房間門口。
「毛球好像是在等妳，她聽到妳的聲音後動了幾下，就閉上眼睛了。」
我還想，讓妳窩在掌心，梳理愛漂亮的妳。但這次，我們不得不說再見了，是嗎？不斷抹去眼角忍不住滑下的淚水，翻揀著一顆又一顆卵石，試圖找尋一個熟悉的身影，試圖畫下妳圓圓的大眼。在距離好幾公里外的東海岸，不知妳是否有感覺到我的思念與不捨。再見了親愛的小毛球，要當個快樂的小天使。
或許是想轉變心情，我們毅然決然地離開單調筆直的台九線，轉而切入上下起伏的193縣道。沒想到其中有一段路，兩旁放眼望去都是墳墓(←膽小者勿點連結)，嚇得我這南部來的迷信小孩只得加速飛奔向前，頭是低到不能再低。反觀悠悠騎在後方的茉莉，則是細細地欣賞著每個她所謂的＂石雕藝術品＂，宛如正陶醉在這趟＂文化薰陶之旅＂。
今天的落腳處在花蓮吉安鄉，中午就抵達太魯閣的台北俗兩人，心想都已經到了花蓮，應該可以放慢速度輕鬆應對剩下的路途，不僅繞路跑去海邊貪玩，還在卵石灘上睡了許久的午覺。台北俗終究是台北俗，孰不知手邊的地圖可是已縮小了好幾倍，光是穿越一個花蓮市就得花不少時間。就這樣，從天剛亮騎到天快黑，才終於抵達這距離南澳有將近90公里遠的吉安鄉南華村。
這晚我們借宿在雅琪、阿土、佳鈺的家，三個來自不同地方的女生，因為「漂鳥營」而相知相聚，並共同租下這位於南華村的農戶，實現她們從「漂鳥」變成「留鳥」的夢想。台灣農民的平均年齡日漸攀高，承接農耕技術的青年越來越少，這對台灣農業無不是一大隱憂。藉由參加「漂鳥營」，讓想投入農業卻苦無相關背景知識的青年朋友，得以跨越門檻，以漂鳥的方式到農村學習、體驗，並實際操作田間實習。如此一來不僅能輔導協助有志從事農業的青年圓夢，也可望為台灣農業注入一股新的活力。
這三位非常有心的女生，除了參加「漂鳥營」的課程，後續也持續參加樸門永續設計課程進修相關友善的農耕知識。而台北俗也很幸運地旁聽了一堂課，課堂間學員的年齡橫跨近三個世代，從大學生、社會人士，甚至到已是白髮蒼蒼的爺爺奶奶。雖然年齡差距懸殊，但相同的是那份求知慾，一堂課下來發問的聲音此起彼落，讓我對新一代的農業風氣徹底改觀。農業已不再是單純的勞力產業，更需有知識累積與創新精神。
在「慢城花蓮」的理念推動下，有越來越多人選擇離開繁忙的城市，不約而同地成了花蓮的新住民。這些有著不同職業與背景的人們，將過去的生活經驗轉化成灌溉夢想的養分，賺錢已不是人生的唯一目標。工業時代後，一味求快、講求效率，確實讓我們付出了不少代價，而慢城的生活態度則是希望能創造緩慢價值，如小農產業、慢食等，並同時保留現代文明。
此趟來到花蓮，讓我深刻地感受到這股發自於民間的力量，「慢」這個字代表的已不再只是速度，而是一種認真實踐理想的生活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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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蓮，邊陲，火力發電廠︰http://library.taiwanschoolnet.org/cyberfair2005/hgjh316/4_1_8.htm
高壓電塔議題︰http://cyberfair.taivs.tp.edu.tw/6th/WWW/A110/local_subject/main-2.htm
搶救七星潭︰http://qi2530.blogspot.com/
農業漂鳥網︰http://straybirds.coa.gov.tw/
花蓮樸門部落︰http://hualien-permaculture.blogspot.com/
慢城．花蓮︰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cittaslow97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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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三位非常有心的女生，除了參加「漂鳥營」的課程，後續也持續參加樸門永續設計課程進修相關友善的農耕知識。而台北俗也很幸運地旁聽了一堂課，課堂間學員的年齡橫跨近三個世代，從大學生、社會人士，甚至到已是白髮蒼蒼的爺爺奶奶。雖然年齡差距懸殊，但相同的是那份求知慾，一堂課下來發問的聲音此起彼落，讓我對新一代的農業風氣徹底改觀。農業已不再是單純的勞力產業，更需有知識累積與創新精神。
在「慢城花蓮」的理念推動下，有越來越多人選擇離開繁忙的城市，不約而同地成了花蓮的新住民。這些有著不同職業與背景的人們，將過去的生活經驗轉化成灌溉夢想的養分，賺錢已不是人生的唯一目標。工業時代後，一味求快、講求效率，確實讓我們付出了不少代價，而慢城的生活態度則是希望能創造緩慢價值，如小農產業、慢食等，並同時保留現代文明。
此趟來到花蓮，讓我深刻地感受到這股發自於民間的力量，「慢」這個字代表的已不再只是速度，而是一種認真實踐理想的生活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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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蓮，邊陲，火力發電廠︰http://library.taiwanschoolnet.org/cyberfair2005/hgjh316/4_1_8.htm
高壓電塔議題︰http://cyberfair.taivs.tp.edu.tw/6th/WWW/A110/local_subject/main-2.htm
搶救七星潭︰http://qi2530.blogspot.com/
農業漂鳥網︰http://straybirds.coa.gov.tw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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